是拾真鸭

感觉左慈一直在扮演合格的大人

左慈的年少时期并不是快乐的,比起寻常孩童,他缺少了一段发现并培养兴趣的时间,只能被迫去学他并不喜欢的六艺;他也不能肆意地表达自己的喜好,像个木偶人一样被灌输着“众生平等”的观念。

东宫事变来得太突然,彼时的太子还是个遇见女孩会脸红,单纯地认为这天下一净如洗的少年,他被迫变得成熟,被粉碎又重塑了一直以来奉为圭臬的信仰。

至亲之人拔刀相向,所爱之人为己而死,所有人都在逼着他成长。

可还没人告诉他如何去成长,只为了和爱人的约定让他吊着一口气继续踏着这条鲜红的路一步步蹒跚前行。

在这场时间苦旅中,左慈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在这世间留下了许多存在过的痕迹,希冀有一天在与她重逢时能向她诉说。

可他等得太久了,渐渐地开始习惯藏匿于旧日记忆中,仿佛这样就可以减缓一次次希望落空的痛苦。

终于,火光中匆匆一瞥,左慈就知道自己找到你了,强忍着重逢的喜悦,他救下襁褓中的婴孩,他多么希望此刻你已长大,成为印象里那个不服礼教,勇敢果断的少女,多希望你也认出了他,拉着他的手絮絮地说着几乎遗忘的过往。

可时候未到,左慈攥紧颤抖的手,又缓缓松开,已经等了太久,又何必在意这短短的数十载呢?

左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你养大的呢?身为太子的时光已经如他一般慢慢褪色,可他记得那些繁杂的礼数,被压制的人欲,在那些灰白枯燥的日子里,你像天空划开的一道斑斓缺口,乘着五彩祥云降落在他身边,让一切都变得不同。

他觉得你的童年应该也是如此吧,恣意洒脱,绘满缤纷的色彩。

左慈开始学着养一个孩子,学着像大人一样照顾你,给你扎辫子。

他会梳的发髻不多,或者说少之又少,只有逍遥髻算是得心应手,毕竟身为姬晋时的他并没有为他人梳发的经历。

左慈也会陪你玩耍,与旁人陪孩子玩乐的心累不同,左慈倒有些乐在其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还算安宁的太子时光,却又不大一样,这次他能够恣意在阳光下奔跑欢笑。

你慢慢长大了,左慈会故作老成地说一些父辈挂在嘴边的话,什么天冷穿秋裤,多喝热水,睡觉一定要盖住肚子之类的话。

左慈不知道这些话给你别样的感受,只是在旅途中耳濡目染地学了一些“大人该有的做派”,一个成熟完美的大人应该会说这些话吧?

可他心底依然还有个尚未成熟的孩子,他会因为你为他做的小雪兔融化而委屈,会在喝醉时拉着你的袖角软语撒娇。

左慈像一只在暖窝中睡得正酣的兔子,突然被逼着要成为山林驰骋厮杀的野狼。

可他终究还是那只柔软的兔子,期盼有朝一日和另一只白兔双双归乡。

你回来了,不顾一切地抱住师尊,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想告诉他,一直以来都辛苦了,谢谢他等了自己这么久。

师尊似乎什么都懂,轻轻拍着你的肩膀,告诉你没事了。

“师尊明明比谁都难受吧,反而还安慰我......”

你抽泣着说道,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抓得很紧。

“傻孩子,吾是长辈.....”

“才不是!师尊是软软的糯米团!”你笑着捏了捏师尊的脸,“姬晋是个很好的孩子,走得太匆忙,忘记告诉他了。”

“所以师尊替我谢谢他哦,谢谢他坚持下来了,谢谢他成为了出色的大人。”

左慈愣在原地,半晌才笑了出来,他伏在你膝头,闭上眼睛,任由你抚摸他的长发,“你之前送给吾的那只小雪兔融化了......”

“那我再给师尊做个新的?”

“嗯,要一大一小两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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